延年重生（十一）
“现在中、日两国的军阀,不都是公理的仇敌吗?两国的平民若不用强力将他们打倒,任凭你怎样天天把公理挂在嘴上喊叫,他们照旧逆着公理做去,你把他们怎样?”
“所以我们不可主张用强力蔑弃公理,却不可不主张用强力拥护公理。我们不主张用强力压人,却不可不主张用强力抵抗被人所压。”
“一个人、一民族若没有自卫的强力,单只望公理昌明,仰仗人家饶恕和帮助的恩惠才能生存,这是何等卑弱无耻不能自立的奴才!”
陈独秀读到这里，心中的悲愤如岩浆般喷薄而出，情绪激动之下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木椅。
陈延年敬服陈独秀思想境界的同时又被他这粗鲁的举动惊吓到了，心想这老头子是不是淋了雨又一晚上没睡，精神有些不正常，这读文章读着读着怎么还读急眼了呢？
对上陈延年略带惊惧的目光，陈独秀逐渐从激昂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平静之后，又是一阵尴尬…
片刻后，陈独秀才别扭地开口问道：“你…认同我的观点吗？”
“啊。”
“你总啊是什么意思？”陈独秀一脸认真地发问。
陈延年：“…”
这老头子真是较真，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还要非要自己旗帜鲜明地表示自己站在他那边。
陈延年心中这样想着，却觑着陈独秀疲倦的神色，把心中的想法都默默吞咽，开口认同陈独秀的主张。
“你们俩都起啦！”高君曼推门而入，面上挂着温和端庄的笑容，及时地缓解了父子二人尴尬的气氛。
陈乔年和赵世炎也随着她进入病房，二人向陈独秀鞠躬问好后忙帮着高君曼安置物品。
“世炎，你怎么过来了？”陈独秀强撑着精神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向两人点头还礼。
“昨天听说延年受伤了，我和守常先生都放心不下，所以今天起早过来看看他。”
赵世炎说着看向病床上的陈延年，调皮地冲他眨了下眼，语气中带着些关切：“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延年莞尔一笑，调侃道：“好多了。难为你为了学生运动的事这么忙，还惦记着我。”
陈独秀见陈延年在赵世炎面前一下子活泼不少，又想起刚才他们父子独处时那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一时心里有些酸涩，只能落寞地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垂首整理手中的文章，转而望向陈乔年：
“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乔年乖巧地摇头：“我没事了！倒是爸您…”陈乔年说着顿了一下，犹豫地看了一眼陈延年，“您昨天晚上也淋了雨，早点回去休息吧！哥这边我和姨妈守着。”
陈独秀摇了摇头：“不了，我得赶紧去红楼把这篇文章印出去，也不知道守常那边情况如何了？”
陈独秀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却在站起的那一瞬间似是因为体力不支，没有站稳，靠着陈乔年的扶持才勉强没有摔倒。
陈延年几乎是从床上跃起来的。
头上的伤带来的阵阵眩晕和疼痛被他悉数忽略，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陈独秀：
“先回去歇着！红楼有守常先生在，又不是离了您就不行！再说还有学联，您就不能先顾好您自己吗？”
陈延年的声音不似往常那样温和稳重，多了几分慌乱和急躁，还带着一丝颤抖。
赵世炎见此情况，连忙上前扶住陈延年，又对陈独秀道：“仲甫先生，延年是关心您，您别生气。我和中夏一会儿到学联开会，我们向您保证，一定会斗争到底，您先回去休息，有情况我一定会去找您！”
看着赵世炎坚定又温和的目光，陈独秀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悲愤，勉强点点头。
陈独秀在三人不停劝说下才答应回家休息，陈延年不放心还特地让陈乔年陪着他一同回去。
望着陈独秀离去时憔悴的背影，陈延年缓缓舒了一口气，盯着他离去的方向长久无言。
“延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高君曼的叹息声将陈延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明明就是关心你爸爸，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和他针尖对麦芒的呢？我说你们俩像，你还非不信，现在看，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别扭性子？”
高君曼一边给陈延年盛早饭，一边笑着嗔怪他。
“姨妈，我像他那样大家长作风吗？”陈延年喝了口粥，抬头带着些许撒娇的神色笑道。
高君曼难得见陈延年这般少年神色，不禁哑然失笑，慈爱地伸手抚过陈延年的肩头，眼神中满是疼惜。
延年啊，你可知你身上，满是你父亲的影子……
陈延年在医院休养的这几日里，外面的学生运动虽遭遇残酷的镇压却仍在进行，而张长礼对陈独秀的诋毁也从未停止过。
张丰载拿起一叠陈独秀的“罪证”，双手递到陈延年面前，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
“老弟啊，你看看这些，该怎么办，你要想清楚啊！”
陈延年抬起双眼，明亮的双眸里带着些血色，清冷坚毅的面容上含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伸手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翻看。每翻过一页，脸色便愈沉一分。
一边的张丰载见状又谦卑地开口道：“怎么样？没有欺骗你吧，你可千万想好，不能看着你的父亲这样……欸欸欸…别”
张丰载话还没说完，那一叠文件已经化成无数纸片，飘在了病房上空。
张丰载一时傻眼：“不是…陈延年…你疯了吧！”
“我清醒得很。”
陈延年的声音平静如水，叫人听不出丝毫情绪。
“陈独秀这个人，疯了半辈子，离经叛道的事没少干”，陈延年冷冷盯着张丰载，“这一点，作为他的儿子，我比你清楚！”
“但是，他从未亏欠这个国家！”
“从未亏欠万千民众！”
“他毕生所为，皆为救国救民，振兴中华。”
“吾亦然。”陈延年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
“至于你们，中华民族的蛀虫，没有资格在这里狺狺狂吠，也不配议论我的父亲！”
“还有…不要再去骚扰师培叔叔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君子，你们也同样不配与他们相提并论！”
“慢走不送！”陈延年说完这句，就自顾自的拿本书看了起来，留下张丰载站在原地无语半晌。
直到片刻后，张丰载才窘迫离去，却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又怔住了。
“陈…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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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首先感谢各位友友的喜欢和支持，我是第一次在老福特更文集，真的很开心大家可以喜欢我的文字❤️❤️❤️。另外也是要和大家说抱歉哦，作为一个工科生课程繁忙😭😭，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各种课程的实习、论文和考试，没有时间安静下来完整写一篇，大家体谅下吧😭😭
2.其次明天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先提前祝我自己19岁生日快乐！🤗🤗很高兴在我19岁生日这年通过电视剧觉醒年代认识了那些颇有风骨的民国文人和奉献牺牲的革命先辈，我希望我也能努力向这些光一样的前辈靠近。
3.最后报备一下，接下来一个月左右，我估计依然会忙得起飞，可能不能更新了😭😭😭。在这里许几个生日心愿：自己和家人健康平安快乐、期末考试顺利门门高分过、各位可爱的友友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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